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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不尽的《老漫画》

1999-04-14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《老漫画》的问世,就像月夜枯树上落下的一片绿叶,令人欣喜而沉重。多少人为它欢呼,又有多少人为它流泪。从未写过文章的老画家拿起了笔,从未研究过漫画的老文化人拿起了笔,从未喜欢过漫画的青年学者拿起了笔,从未把漫画当作艺术的人也拿起了笔……他们把自己的情感、思考和期望都交给了《老漫画》。《老漫画》多像一支世纪末的交响曲啊,诉说着人间无尽的悲欢离合。

漫画一向和时代结合得那么紧,似乎过了那个时代,就没有必要再去回顾它。可是,时代需要我们回顾,这种回顾不仅仅是回忆,更多的是整理、挖掘和思考。任何一种记述历史的方式都不可能记下时代的全部,时代的丰富多彩就像断了线的念珠,往往散落在最不起眼的地方。有谁曾经把漫画搬上艺术的殿堂?有谁曾经把漫画记入历史?然而正是漫画记录了时代最多彩多姿的一面。顺着一位位知情人的笔尖看去,我们会看见许多正史中永远无法看到的东西,那些东西在闪光,在呐喊,就像青山背后的夕阳,一点点地沉下去,在最后将要消失的时候,定格在那里。这种感性的历史饱含着更多真实的东西,它形成一条清澈的溪流,形成一条和历史长河永不交汇的智者的甘泉。

作为艺术的漫画,我们无法避免它的主观性,而这主观的群体,正是时代乐章中最强劲的音符。因为历史其实就是人的历史。漫画历来饱含着许多难以言传的东西,这种难以言传正是人之所在。“老漫画”的时代并不久远,它清晰地告诉我们,那个时代如何放纵人性,又如何摧残人性;时代怎样营造一种氛围,把人扶起,又把人打倒,正如末日来临前的一出奇异的喜剧。

时代总有时代的印记,岁月的流水可以冲走时代,却冲不走时代记下的历史。今天我们再来观照这段历史,看到的不仅仅是事实,而是人们的主观思想和精神世界。面前的这一幅幅漫画,散发着漫画家本人独特而丰富的审美意识和审美情趣,在某种程度上是漫画家本人灵魂的见证。在如今这个充满金钱和罪恶的社会里,灵魂在很多人的眼里已变得并不重要,人们变得浮躁而空虚。然而灵魂走过的道路需要去审视,需要去思考,这比对历史的整理更重要。一个时代的精神状况代表着这个时代的特征和它进步的程度,《老漫画》正展现了这样一个人类灵魂的百相,在那个时代,人们愤世、抗争、呐喊,心灵的激荡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。

时代易逝,精神永驻。《老漫画》使我们的灵魂再也无法安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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